第130章：夜幕降臨

　　“不，我說了……我沒聽過那個名字。我不知道有這種組織存在。”秦安莘很堅決地搖了搖頭，“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沒有和妳說的那種組織接觸過。”
　　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話裏回避掉的內容，韓玉梁沈聲問道：“那麽，這些女孩子失蹤的內情，妳其實是知道的咯？”
　　秦安莘的表情僵住了，她雙手交握，十根手指彼此壓得發白。
　　看她不說話，韓玉梁轉頭提醒說：“春櫻，妳不要過於執著露杜斯這個名字，他們那種藏頭縮尾做壞事都不敢親自動手的廢物，不壹定會直接跟秦院長接觸，就像連環奸殺案，咱們從裏面找不到壹個屬於露杜斯的人。連被妳劫持的無人機，原本的直播信號不也追蹤不到接受端麽。也許在聖心搗鬼的人，不過是些露杜斯派出來的‘無人機’。”
　　葉春櫻點了點頭，指著紙上最前排的名字和照片，輕聲問：“秦院長，既然給妳壓力的不是露杜斯，那是誰？能不能告訴我，是誰給了您那麽大的壓力，讓您……甘願違背良心，把這些孩子送去根本不可能有幸福的地方？”
　　“我沒有。”秦安莘依然搖頭，聲音微微顫抖，“小櫻，妳把這世界想得太簡單了。我的確是第三分院的院長，但院長……並不意味著……能控制扶助院裏的壹切。”
　　葉春櫻的口吻變得近乎悲憤，“您不能控制，但總歸知道吧？我不相信這些孩子……您全都不知情。”
　　“我知道的並不多。”秦安莘的眼神閃過壹絲痛苦，跟著，緩緩閉目，低下了頭，“小櫻，第三分院，其實在妳來之後不久，就已經基本不再受我管轄了。”
　　“為什麽？”葉春櫻驚訝地提高了聲音，“您……您不是還好幾次被評為優秀管理者，在慈善總會領獎的嗎？”
　　“那是往傀儡身上貼的勛章。如此壹來……要是東窗事發，我這個院長才是第壹責任人，我……可以拿來背黑鍋，靠我積累的好口碑，來為他們擋槍。”
　　“他們是誰？”葉春櫻顫聲問道。
　　秦安莘沈默下來，好壹會兒沒有說話。
　　韓玉梁猶豫壹下，輕聲道：“秦院長，我知道妳可能在顧慮春櫻的安危。但我們是有備而來，我們的合作夥伴裏有黑道中的仁義之士，有特安局正準備深挖的督察，還有剛剛成為了受害者的警署署長。在此期間，我也會寸步不離地保護春櫻。這件事已經成為了春櫻的心頭刺，如果不水落石出，不讓她拿到壹個滿意的結果，不看到正義勝利，光明打敗邪惡，她是不會停下來的。”
　　秦安莘緩緩地說：“妳們知道聖心慈善總會的背後，牽扯多少財團的臉面，多少東亞邦高層的功績嗎？即使已經是個糞坑，蓋子上面也建起了漂亮的花園，無數孩子因此而受益，非要掀開蓋子，只會讓花園和孩子都掉進糞坑，讓忍耐不了這股惡臭的大人物們，壹口氣抹殺掉壹切痕跡。”
　　葉春櫻失望地望著她，顫聲說：“您……難道聽不到，糞坑裏……被他們丟下去淹死的孩子在哭嗎？”
　　秦安莘猛地哆嗦了壹下。
　　“我壹直很尊敬您的，他們都說您願意為了聖心的孩子們做任何事，原來……那並不包括為他們伸張正義嗎？”
　　秦安莘霍然擡頭，瞪著滿含淚水的眼睛，看向葉春櫻，“小櫻，妳知不知道……我肩上承受的壓力，幾乎全都是因為妳啊！我也想抗爭，我也想去調查，去把那些混蛋都揪出來，送給法院去審判。可如果……如果我失敗，妳就會馬上成為他們的目標。有些想要除掉妳的人，從妳三歲就壹直在盯著妳了。小櫻，對我來說，如果壹邊只能救妳，另壹邊可以救壹百個壹千個壹萬個其他孩子，我還是……會選擇妳的。”
　　她捂住嘴，淚流滿面，“妳是他們……在這世界存在過的最後證明了，妳是他們的孩子，他們拯救了這個世界，那為了他們最愛的妳，就是犧牲全世界來報答，不也是應該的嗎？”
　　葉春櫻的語調驟然平靜了很多，她站起來，轉身，蹲在秦安莘的面前，柔聲說：“所以，您終於肯說我爸媽的事情了嗎？”
　　秦安莘觸電壹樣猛的壹抖，慌張搖頭，“沒，沒有……我沒答應妳。我說過了，小櫻，我……只要還活著，就不會讓妳知道那些秘密。那對妳沒有好處。那會害死妳的。妳壹旦知道得太多，那……那比操縱聖心的人渣可怕無數倍的人就要找來了。妳懂嗎？”
　　“我不懂！”葉春櫻噙著眼淚大聲說，“我爸爸媽媽不是英雄嗎！為什麽同樣是英雄，他們可以在世聯過那樣的日子，受大家尊敬，我爸媽就連壹點資料都沒留下，就像他們其實是大劫難的變異怪物壹樣。不對……他們還不如那些怪物，至少怪物們還在電影電視裏出現了，那麽多描寫大劫難的文藝作品，我都不知道哪些文字描述的是我爸媽。他們是犯了不可彌補的錯嗎？那為什麽不公開審判啊！我就算是罪人的孩子，我起碼……也知道他們是誰，都做過什麽事。”
　　秦安莘拿過紙巾，遞給她壹張，自己擦了擦淚，搖頭說：“我不會告訴妳的，絕對不會。”
　　葉春櫻咬了咬牙，“您這次必須告訴我壹個真相，要麽，您告訴我我父母的所有事情，要麽，您告訴我聖心扶助院到底被什麽人控制了。您選吧，如果哪個都不說，我就去世聯總部，報上我爸媽的名字，問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
　　“小櫻，妳怎麽這麽不聽話！”
　　“因為我已經不是個孩子了！”葉春櫻站起來，“我壹直沒告訴您，我現在槍法很好，開車很快，電腦上的許多技術壹學就會，前壹陣剛實際劫持了壹個無人機。您當初堅持讓我學醫，但我最近才知道，學醫救不了多少人。我骨子裏流著的，終究還是爸爸媽媽的血。關於我的真相，和關於聖心的真相，請您選壹個告訴我吧。”
　　“之後呢？”秦安莘擡眼望著她，帶著近似哀求的神情，“妳之後要怎麽做？”
　　“那要看您告訴我的……是什麽了。”
　　“我如果告訴妳……聖心的事，妳可以不再追問……妳的父母嗎？”她頹然向後靠去，轉眼之間，仿佛老了七、八歲。
　　“可以。”葉春櫻很鄭重地承諾，“我本來……就不是為了爸爸媽媽的事來的。我很想知道沒錯，但他們……畢竟已經不在了。對我來說，去救還活著的人，更重要。”
　　“蘇蘇……妳的女兒長大了。”秦安莘笑著流下兩行清淚，緩緩開口，“我並沒有騙妳，小櫻，我真的不知道內情。我只知道他們架空我以後，在做壹些很不好的事，在我監督的範圍內，沒有出現過嚴重問題。”
　　她擦擦淚，扶著膝蓋有些艱難地站起，“妳稍等，我去給妳整理點東西。我沒能力管其他分院的事情，第三扶助院中……我曾經懷疑過的，我都記錄下來了。我以為該在妳不需要再擔心安全的時候交給警察，既然……妳這麽有決心，那麽，就都拿去吧。”
　　看著秦安莘走進儲藏間，葉春櫻長長籲了口氣，坐倒在韓玉梁身邊。
　　韓玉梁輕聲道：“是我的話，就優先選爸媽。聖心可以調查的渠道很多，知道妳父母事情的，除了秦院長妳還能找誰？”
　　葉春櫻搖了搖頭，小聲說：“我不想逼她。而且，９９年到現在不過二十年，等我……磨練好自己，壹定能挖出我父母的事。”
　　“按網上的說法，９９年的資料被銷毀得相當徹底啊。”
　　“可９９年的幸存者，大部分都還活著。”葉春櫻看來早就有過計劃，“我壹定能找到和我的親人並肩作戰過的朋友，或者見到過他們戰鬥英姿的民眾。”
　　韓玉梁很喜歡她露出堅毅神情時候的模樣，決心在她白皙的小臉上，成為了最棒的妝容。
　　他揉了揉她的頭，正色道：“嗯，我會陪妳壹起找的。”
　　“謝謝。”她微笑著捧住他的手，額頭貼著他的指尖，“感覺，只要有妳在，我就……有用不完的勇氣。”
　　“那……什麽時候咱們壹起看恐怖片？”
　　“呃……還是不要了。這勇氣和那勇氣，不是壹回事。”她心虛地狡辯了壹句，禍水東引，“婷婷愛看那種類型的，妳還是找她壹起看吧。”
　　閑聊了壹會兒，秦安莘拿著壹個帶鎖的硬皮本子走了出來。
　　但坐下之後，她沒有把東西交給葉春櫻，而是看著韓玉梁，很嚴肅地問：“小韓，妳能向我證明，妳可以保護好小櫻嗎？”
　　韓玉梁皺起眉，“這該怎麽證明呢？去樓下跟妳們公寓的保安打壹架？”
　　葉春櫻想了想，從挎包裏拿出壹根備用的發卡，最樸素的黑色小夾子那種，遞給他，沖屋角的壹棵龍血樹使了個眼色。
　　“好吧，秦院長，那就請看好了。”他捏住發卡，裝腔作勢學著武打片的特效做了壹堆前搖動作，跟著手腕壹甩，烏光壹閃而過。
　　奪奪兩聲輕響，從那棵龍血樹的方向傳來。
　　秦安莘沒怎麽看清，走過去彎腰端詳了半天，皺眉說：“妳……丟到哪兒去了？我怎麽找不到？”
　　韓玉梁淡淡道：“看樹後面。”
　　秦安莘探頭，跟著倒抽了壹口涼氣。
　　那鈍頭的小發卡，竟然從龍血樹上對穿而過，釘入到壁紙覆蓋的水泥墻中，外面只剩下針都穿不過去的壹小節，就是拿錘子砸釘子，恐怕都砸不到這種程度。
　　“妳……妳是變魔術的嗎？”
　　“不，我是練氣功的。”韓玉梁笑道，過去伸掌蓋在墻上，凝功壹吸，將那發卡拔了出來，橫在掌心，“擔心是魔術道具，妳可以檢查壹下。”
　　秦安莘拿過去，發現除了有些燙手，就是個普通的發卡而已。
　　“如果誰要來害春櫻，我就用丟這個的法子，對他腦袋丟石頭。”韓玉梁屈指敲了敲墻面，“那些惡人的腦袋和妳家的墻，哪個更硬？”
　　十幾秒後，他們拿到了本子和鑰匙。
　　秦安莘沒有陪著他們壹起看，交出本子之後，就借口頭不舒服，回房睡覺去了。
　　葉春櫻從旅行包裏拿出數碼相機，接好鏡頭，第壹時間沒有閱讀，而是飛快地把本子翻了壹遍，將裏面所有內容都拍攝進了存儲卡中，拆下，放進韓玉梁的錢包，“等咱們到新住處了，記得把這些備份上傳到事務所和雪廊共享的服務器裏。”
　　“她這裏也有電腦啊。”
　　她搖搖頭，“不保險，如果聖心當初真的給了秦院長這麽大的壓力，我相信……即使她退休，也壹定還有人在盯著。我不能連累了她。”
　　“那……咱們什麽時候換住處？”
　　“現在就走。”葉春櫻匆匆看了壹眼本子的前幾頁，就馬上拿定了主意，“咱們去第三扶助院附近的酒店住。”
　　“酒店？”韓玉梁眼前壹亮，小聲問道，“住酒店的話，我不太方便保護妳啊。”
　　葉春櫻瞥了他壹眼，有些無奈地說：“開壹個標準間，咱們壹人壹張床，好嗎？”
　　“好，我當然樂意極了。”
　　她露出稍顯復雜的神情，輕聲說：“韓大哥，妳身邊……已經很多好看女孩了啊。和我……壹起住酒店，還值得這麽高興嗎？我……又沒答應妳做什麽。”
　　“當然值得高興。”韓玉梁摸了摸她的面頰，低頭輕輕壹吻，落在她的耳畔，“不管什麽時候，只要離妳越近，我就越高興。”
　　“我去跟秦院長道別，妳……妳在這兒等我下。”她紅透了臉，匆匆往秦安莘的臥室走去。
　　秦安莘應該還不死心，小聲嘗試著說服。
　　但葉春櫻源自正義感的憤怒已經和她骨子裏的倔勁兒合二為壹。那個她曾經出身的地方，不管下面蓋了怎麽樣的汙穢，她也壹定要去全盤揭開。
　　那個本子的第二頁上，就已經能看到第三扶助院第壹任副院長的名字。
　　這足夠讓葉春櫻明白，因為她而被架空的秦安莘以下，整個扶助院，可能都沒有幾處安全與清凈的地方。
　　難怪保姆阿姨全天候的照顧剛壹結束，她就被要求搬進了秦安莘的宿舍。
　　原來她記憶中的幸福之家，很可能就是個餓狼窩。
　　從秦安莘家到第三扶助院的距離並不太遠，此時也並非交通高峰期，出租車很快就把他們送到了與扶助院相隔壹條小馬路，從二樓以上房間就可以清楚看到圍墻內情況的壹家旅館門口。
　　大概是韓玉梁的好運及時發作，葉春櫻淡定拿出兩人的身份磁卡準備入住的時候，聽到前臺服務員小姐禮貌地說：“抱歉，近期有壹個考試在附近舉行，標間已經沒有了，大床間還有壹個。”
　　看到葉春櫻露出有些窘迫的神情，接待員還以為自己誤會了倆人的關系，急忙補救說：“不過好壹點的商務間和套房都還有，妳們是要開兩間分開住嗎？”
　　“呃……不是，我們壹起住。”葉春櫻強撐著發燙的臉頰，問，“那商務間有雙床的嗎？”
　　接待員飛快地查了壹下，抱歉地說：“真對不起，很多學生來這裏拼房間，雙床的真沒有了。”
　　她好奇地望了壹眼韓玉梁，“您二位……不是能壹起住嗎？”
　　葉春櫻神情更窘，發現如果明說我們打算壹起住但是最好別壹張床，好像充滿了微妙的當婊子還想立牌坊的味道。
　　壹男壹女在旅店同住壹間，就是兩張床也不能阻止該發生的發生，女方願意這樣入住，本身就有性許可的暗示。
　　而她這會兒就算直說自己是為了安全考慮，對方大概也要誤會成她不在危險期不用戴套吧。
　　算了，何必在意他人怎麽看呢。葉春櫻輕輕嘆了口氣，看著價目表，說：“那就給我們開最好的套房吧。”
　　“嗯……幾間？”
　　“壹間，謝謝。”
　　並不是什麽豪華酒店，所謂的套房，也就是臥室加外廳的狹小基礎款。
　　但是廳裏有沙發。
　　看來，她還是想到了可以分床避免挑戰定力底線的法子。
　　韓玉梁笑著搖了搖頭，把行李丟下，大步走到窗邊，先看向對面的第三扶助院。
　　葉春櫻已經是他視為禁臠的女人，魚水之歡是早晚的事，比起提前不提前，他更在乎她是不是完全徹底的自願。所以眼下還是辦好扶助院的差事，讓她更加動心才叫正道。
　　單這麽看，很難看出異常之處。
　　隨著大劫難時期的孤兒逐漸長大成人分批離開，第三扶助院已經有將近三分之二的土地挪為他用，工地幹得熱火朝天。剩下的部分，主要保留了特培生初等教育系統，除對聖心收養的孤兒繼續開放外，也早就放開了針對社會上的招生，讓急於學好壹技之長早早投入工作的孩子多壹條路可選。
　　所以現在看過去，第三扶助院和壹座特殊教育學校也沒什麽明顯區別。看裏面活動的孩子，估計真正的孤兒已經成了少數。
　　畢竟，最糟糕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連大重建時期造就的最後壹批孤兒潮，裏面最小的現在也有十壹歲。而特培生，十二歲就要轉去職業培訓系統規劃未來了。
　　“妳打算從哪兒查起？”韓玉梁拿出手機翻看著事務所服務器上儲存的資料，“第三扶助院已經沒多少老職工了。”
　　“但資料和記錄應該都還在。”葉春櫻信心十足地說，“即使罪證被銷毀幹凈，也壹定還有什麽蛛絲馬跡留下。而且，我準備查出這個本子上涉及的人的去向。他們都有問題，壹定有人知道什麽。”
　　“妳打算怎麽打聽呢？”
　　“騙。”葉春櫻很嚴肅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核心行為，的確就是騙。
　　她請沈幽幫忙，親手制作了壹個假網頁，和壹套邀請函，說第三扶助院出來的孩子們如今事業有成，想要辦壹個回報活動，壹起給第三扶助院捐助，並跟當年的保育員、老師、管理者們歡聚壹堂表達謝意。
　　而她的身份，就是邀請函發放代表，被委托將消息面對面帶給曾經的重點人物們。
　　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拿到想要的人的聯系方式，並可以堂而皇之帶著韓玉梁登門拜訪。
　　拜訪之後，就是見機行事的時候了。
　　準備邀請計劃之前，葉春櫻先將本子上記錄的信息仔仔細細審閱了壹遍。
　　秦安莘作為院長，還壹直將大部分心思都放在葉春櫻身上，所以她能發現的問題，主要還是集中在那些年第三扶助院的管理層中。
　　第壹任三名副院長中，有兩個被她記錄了疑點。沒有被記錄下的那位副院長，則成為了第二任兩名入替者取代的人之壹。
　　截止秦安莘申請提前退休被批準，歷任七名副院長中，包括最後接替了秦安莘位子的在內，共有五名存在可疑行為。
　　可惜的是，秦安莘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認真調查，從字裏行間也能看得出，她對這些人的行為感到恐懼，前期很多記錄都是出於對葉春櫻可能受害的擔心才詳細寫下的。
　　單純從這些記錄上看，以副院長為首的可疑人物們，並不壹定是受到了露杜斯的控制，也有可能只是單純被金錢收買，腐壞掉了而已。
　　因為記錄中，還提到了關於器官移植非法販賣的猜想。
　　以露杜斯的地位，並不需要在乎這種黑錢，也就是說，單單壹個第三扶助院，情況就比預想的復雜很多。
　　根據來前的調查，接替秦院長的那位副院長也於去年退休，目前第三扶助院中，被寫在本子上且依然在崗工作的，寥寥無幾。
　　不想打草驚蛇，葉春櫻沒有選擇去拜訪仍在崗的那幾個人，而是準備好邀請函，把比較重要的名字寫上去，趁著對面還沒有下班，直接前去拜訪。
　　情況不是很順利，對方表示這種活動需要上頭審核，而不巧院長、副院長和主任都在總部開會，最早也要明天下午才能返回。
　　葉春櫻只好表示明天再過來。
　　打量壹番，庭園已經不再是她當年還在這裏苦讀時的樣子。略顯惆悵地逛了逛之後，她踩著隨風飄來的落葉，裹緊圍巾，挽著韓玉梁的胳膊，在附近找到壹家她曾經吃過的小飯館，吃了壹頓頗為懷舊的晚餐。
　　“炒涼粉做得不如從前了……”站在門口，準備回去的時候，葉春櫻扭頭望著小飯館新換的大招牌，輕聲說，“壹切，都不壹樣了。”
　　“我倒覺得是妳的嘴被婷婷養刁了。壹天到晚吃路邊攤炒面的話，估計還會覺得美味。”韓玉梁笑道，把她護到裏側，往旅館溜達回去。
　　葉春櫻輕輕依偎著他強壯的身軀，並不想讓他晚上真睡沙發，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才能讓他知道自己只是想讓他睡得舒服些，還沒做好真正結合的心理準備。
　　誠實點直接說嗎？
　　她正猶豫著，手機突然震了壹下。
　　她拿出看了看，是秦安莘發來的信息，但內容很奇怪，是壹長串完全看不出有什麽意義的字符。
　　“這是什麽啊……”她疑惑地端詳了片刻，決定打過去問問。
　　沒想到，對面傳來了柔美的提示音，告訴她秦安莘的電話已關機。
　　壹股不妙的預感浮現在葉春櫻的心頭。
　　“韓大哥，咱們……回秦院長那兒壹趟吧。我……我突然覺得……心跳得好快。”
　　幾分鐘後，透過出租車的窗戶，葉春櫻擡頭看向高大的公寓樓。
　　熊熊大火燃燒在他們不久前才拜訪過的房間，刺目的光，映紅了她滿含淚水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