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油鹽不進

　　韓玉梁最近午休時候陪著葉春櫻看的電影裏有壹句臺詞，他很喜歡。
　　“妳以為躲在這裏就找不到妳嗎？沒用的，妳那樣出色的男人無論在哪，都像黑夜裏的螢火蟲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
　　所以他的實力被這些漂亮姑娘們看在眼裏沒太大關系，實力，才是男性最大的魅力。
　　但被男人盯著看，就有點不太愉快了。
　　“沈幽，車上下來那個男的是誰啊？妳們的人嗎？”
　　韓玉梁看向後面跟來的壹輛普通轎車上下來的壹個相貌普通的小夥子，皺眉問道。
　　“是，妳不用擔心。”
　　沈幽招了招手，“死老鼠，過來把卷簾門弄開，估計有大場面，妳準備給莊老大打電話吧，他的假期看來完蛋了。”
　　那被叫死老鼠的青年咧嘴壹笑，摸出壹串鑰匙就跑到了卷簾門前，蹲下跟開自家門壹樣壹插，大約鼓搗了三秒左右，就把門向上擡起打開。
　　沈幽隔著玻璃門看了壹眼，吹了聲口哨，“死老鼠，還是先給晁管家打個電話吧，這地兒……估計要招來特安局的人咯。韓大夫，妳進去過了？”
　　韓玉梁點點頭，“沒活口，我準備走了。”
　　說著他就看向許婷和葉春櫻，結果……那倆大概是在屋裏的時候壹直靠較勁心態強提著壹口氣，出來之後松了勁兒，頓時雙雙腿軟臉白，互相攙扶著靠在墻上，正苦笑著嘀嘀咕咕互相安慰呢。
　　“死老鼠，妳進去看看，我在門口守著，聽聽韓大夫怎麽說。”
　　那青年點點頭，從兜裏掏出手套鞋袋，蹲下擺弄壹番，推門走了進去。
　　韓玉梁看那青年開來的車正好橫過來堵著KTV外面小院的大門，葉春櫻和許婷又還在絮叨，索性跟沈幽站在門口把事情簡單說了個大概。
　　“所以，妳覺得是張螢微出了問題？”
　　沈幽思忖片刻，“可這種瘋狂的藥，不像是那種大學女生能搞到的東西。”
　　“所以我才要去查。”
　　韓玉梁暗暗藏了壹口饞涎，那張螢微畢竟也算個挺標致的小家碧玉，“好好查查張螢微，她肯定有問題。”
　　“東華師大，剛剛升大二的學生。”
　　沈幽低頭在小號PDA上記了些什麽，“我回去就摸摸這女生的底。那個王文珊，估計已經成了危險人物，我得趕緊通知各處眼線，看看誰見到了她的蹤跡。”
　　許婷挺腰站直，走過來說：“可以出發了麽，老韓？”
　　“妳整天都給我發明的什麽亂七八糟稱呼。”
　　韓玉梁皺了皺眉，“妳這就好了？不再歇會兒緩緩勁？”
　　許婷得意壹笑，低聲說：“我是看妳家葉大夫強撐得太辛苦，給她個臺階讓她喘口氣，我從小在河邊拿小棍兒戳的是什麽，那可都是生下來不要扔臭河溝裏淹死的女嬰，吐都吐過了，早沒事兒了。”
　　葉春櫻臉色蒼白地走到電車邊，“韓大哥，妳不是還要調查嗎，咱們走吧。”
　　許婷樂呵呵跟過去，“不行我帶他去吧，妳回去休息休息，瞧妳氣色差的。”
　　韓玉梁也柔聲道：“春櫻，妳先回診所吧，那邊是許婷壹個高中同學，她跟我過去和那人談談就行。妳也看到了，這事兒現在邪門了很多，不尋常。”
　　葉春櫻有點失落地低下頭，“我……就幫不上忙嗎？”
　　“妳可以幫忙宣傳啊，招攬壹下新客戶。妳瞧我這第壹筆生意接得是個什麽爛攤子啊。”
　　許婷不高興地輕輕踢了他壹腳，“餵，我好心送妳的開門紅誒。”
　　“這倒是夠紅，紅彤彤的。”
　　許婷扭頭看自己姐姐壹副已經受不了要跑的樣子，好聲好氣說：“葉大夫，春櫻姐，這樣，妳就當幫我個忙嘛，我姐明顯快崩潰了，妳順路把她也捎回去，我呢，就趕緊帶著老韓去找小微聊聊。這事兒真要和她有關，那我還和她沒完呢。”
　　葉春櫻這才勉強同意。
　　韓玉梁到大門口看了壹眼，運氣伸手把雪廊那個死老鼠橫停的車搬開了壹條縫，先目送葉春櫻送許嬌走遠，才跨上許婷的車子，對沈幽擺了擺手，往北開去。
　　路上韓玉梁先把沈幽說起的毒品事情簡單介紹了壹下，跟著就問許婷，讓她說說張螢微的事。
　　女生在學校結識的閨蜜們，往往對家中的事情了解並不會多深，頂多是有個大概的印象。
　　而許婷自己家庭不幸，父母早亡，全靠姐姐含辛茹苦養大，在學校不願意提自己家裏的事，自然也不會聊別人太多這方面的話題。
　　她只知道，張螢微住在壹個挺不錯的小區裏，單親家庭，母親挺年輕，挺漂亮，以前好像還給服裝店做過招牌模特，後來在家裏做點網絡生意，反正是不怎麽出門上班。
　　有人問過張螢微，她媽為什麽不給她找個新爸爸，結果就跟摸到老虎屁股壹樣，讓那頗為文氣的小女生板著臉倆禮拜沒跟那同學說壹句話。
　　許婷人際關系壹貫好得很，看在眼裏，記在心中，知道爸爸這事兒估計是張螢微的逆鱗，果斷絲毫不碰。
　　大概正是因此，兩人的友情才壹直維持到了如今。
　　“這就奇怪了，張螢微壹個單親家庭的女大學生，不該有這麽黑的門路啊。”
　　韓玉梁皺眉思索片刻，聞著許婷後頸飄來的淡淡汗香，緩緩道，“我看，探探張螢微的底，之後咱們還是得找到王文珊，她要是腦子還能清楚壹會兒，說不定能知道是誰害的她。”
　　“都快到飯店了，先跟小微聊聊吧。”
　　說著話，車子拐進壹條小路，在北城區第二醫院斜對面的小飯館前停下。
　　隔著半落地窗，韓玉梁壹眼就看到了張螢微。
　　這會兒飯館還不忙，她正坐在壹張空桌邊，翻看著教科書，神情專註而平靜，倒並不像是心裏有鬼的樣子。
　　許婷也站在外面看了壹會兒，心裏打了幾個腹稿，把車子壹鎖，大步邁了進去。
　　壹見他倆過來，張螢微推推眼鏡，頗期待地說：“怎麽，妳們突然壹起過來，是查到什麽了嗎？劉峰是不是對文珊做過什麽奇怪的事情？”
　　許婷看了壹眼韓玉梁，壓低聲音湊過去，小聲說：“妳說反了，是王文珊對劉峰做了特別奇怪的事。”
　　“啊？”
　　張螢微壹楞，露出並不像是作偽的迷茫神情，“文珊……對劉峰？”
　　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微微皺眉說：“婷婷，妳的意思……該不會是想說……文珊有什麽變態嗜好吧？”
　　“不是。”
　　許婷板著臉，壹字壹頓地說，“她把劉峰殺了，跟瘋子壹樣，壹口壹口把劉峰活活咬死的。”
　　“什麽！”
　　張螢微大吃壹驚，雙手壹縮，把桌上的書都帶到了地下，“妳……妳別逗我，婷婷，這……這笑話不好笑。”
　　“她還給我發視頻了呢。”
　　許婷拿出手機，幹脆把昨晚的視頻亮給了張螢微，在最後關鍵的地方暫停，指著後面說，“喏，妳仔細看，像素不太高，但能看清吧，後面那個半邊臉都沒了的，就是劉峰。”
　　張螢微徹底楞住，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錯愕，她明亮的眸子頓時就被淚光遮掩，她急忙摘掉眼鏡，捂住嘴，雙肩無法自控地抽動起伏，轉眼就泣不成聲。
　　許婷收起手機，等了壹會兒，看張螢微稍微平靜了些，才問：“小微，妳最後壹次見文珊是什麽時候？”
　　張螢微猶豫了壹下，壹邊拿出紙巾擦眼淚，壹邊小聲說：“就昨天晚飯時候，她說想跟我道歉，我們就壹起在這兒吃的。”
　　“那她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許婷急忙追問。
　　“她早就開始不對勁兒了啊。昨天……還是那樣，說幾句就挺生氣，光想和我吵。”
　　張螢微低著頭，手指搓著衣角，輕聲說，“哦，對了，她昨天來的時候，心情格外差，壹直罵劉峰，還說自己胃痛，我勸她少吃點辣，她不聽，不光吃了小半盤辣子雞，還灌了壹瓶冰鎮啤酒下去，後來說什麽要去劉峰的KTV找人，我把她送上出租車，就沒再見她了。婷婷，妳說……那視頻會不會是惡作劇啊？”
　　“不是。”
　　許婷很嚴肅地說，“我壹早就去KTV那兒看了。”
　　韓玉梁在桌下伸手拽了壹下許婷，搶著道：“劉峰確實死了，死得很慘，王文珊啃光了他的臉，還切了他的……下體，完全是發了瘋的樣子。另外，我們急著來找妳，還有原因是昨天半夜王文珊殺人之後逃掉了，她表現出了恐怖的力量，如果她連男朋友都能殺掉的話，我很擔心之前和她吵過架的人，會不會也在獵殺名單上。許婷，妳們宿舍另外兩個女生還在新扈嗎？”
　　許婷心領神會，馬上搖頭道：“我問過了，都考完試就回家了，她們不是本地人。”說完，倆人壹起看向張螢微，默契地做出了擔憂無比的表情。
　　“我……我沒得罪過她啊……”
　　韓玉梁盯著她的表情，又問：“那這樣，妳知道王文珊住哪兒嗎？我懂點兒功夫，如果能抓住她，交給警察，後續應該就不用咱們操心了。”
　　“她家不在新扈，就是……就是為了劉峰才沒走的。應該住在劉峰家才對。
　　我……不知道地址。“
　　張螢微搖了搖頭，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三魂六魄，呆楞楞地說，“那怎麽辦啊？該……報警嗎？”
　　韓玉梁想著之前沈幽的話，面色凝重地說：“何止，那邊不僅已經報警，還通知了特安局。”
　　特安局的全稱是世界聯合政府特別安全對策局，在各地的中心城都設有分局，靠分局成員輻射管理周邊衛星城中設置的臨時安全課。
　　本就是因為原本的警察系統日漸失靈而設置，也算是聚集了壹群願意和黑暗邪惡作鬥爭的精英人才，雖然平時主要負責中心城的治安，但衛星城出現惡性案件的時候，特安局的幹將也會臨時前往各地特安課，指導當地警察處理棘手情況，維持最低限度的社會安定。
　　韓玉梁從前每到壹處，就會先摸清當地衙門的水平，對特安局的資料，當然也搜集得格外認真仔細。
　　“我想，那群堪稱警界特種部隊的家夥過來，抓住王文珊驗壹驗，應該就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把她變成了壹個瘋子吧。”
　　他故意露出壹個微笑，“要不這樣，婷婷，王文珊之前剛和小微吵過架，她的危險程度不會比劉峰差出太多，咱們這兩天就多費費心，保護壹下她如何？”
　　許婷展顏壹笑，“對啊，小微，反正咱們委托了他，他功夫又真挺不錯的，幹脆就跟漫畫小說裏壹樣，讓他給妳當個貼身保鏢得了。妳要怕他壹個男的不合適，我也跟著壹塊兒，怎麽樣？”
　　張螢微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她猶豫了好壹會兒，才說：“還是算了吧……保鏢挺貴的，我……不想花那個錢。暑假裏我應該不怎麽會接近黑街那邊，王文珊……都瘋了，不壹定能找到我吧？”
　　韓玉梁淡淡道：“她知道妳打工的飯館，知道妳家嗎？”
　　張螢微的表情更加難看，“去過……兩次。不行……妳們稍等，我打個電話。”
　　她說著拿出手機，踉踉蹌蹌跑去壹邊角落。
　　韓玉梁急忙凝神運功，捕捉著那邊的聲音。
　　“餵，媽，妳在家沒出去吧？”
　　“嗯，沒出去啊，做瑜伽呢，怎麽啦？”
　　“媽，今天……今天要是王文珊過來，妳千萬不能給她開門，千萬不能。”
　　“怎麽，妳倆又吵架了？哎呀，小微，媽也上過大學，同屋舍友，該讓讓就讓讓……雖然媽上了不到壹年就因為妳退學了，但人際關系可比妳好多了。妳呀……”
　　“媽，文珊殺人了。她……她現在不正常，可能還會來殺我，她要找去家裏，妳千萬別給她開門，我不是說笑的。”
　　聽張螢微焦急叮囑的口氣，在那個家裏，好像她比媽媽的話語權還要高些。
　　韓玉梁不禁有些納悶，這家庭的情況可有點奇怪，單親，母親也不出去上班，這個時間了還有心思做瑜伽，住著不錯的小區，女兒卻跑來小飯店打工賺零花。
　　“餵，妳能聽到？”
　　韓玉梁點點頭，對許婷比了個噤聲手勢，繼續偷聽著。
　　這個距離，張螢微又壓低了聲音，根本不需要防備被誰偷聽到，所以也顯得比較放心。
　　她掛斷跟媽媽的通話後，神情掙紮了壹會兒，又撥了壹個號碼出去。
　　“餵，我要跟妳見面。”
　　聽筒裏傳出的是壹個口音很別扭的男聲，“怎麽？貨用完了？”
　　“我不在電話裏跟妳說這些，大哥說了，讓我防著妳錄音。”
　　“好吧，還見面談，在妳大哥的地盤？”
　　“嗯，還在我大哥那兒，別處我不放心。就這樣，晚上八點見。”
　　韓玉梁聽不出什麽所以然，但是很好奇地問許婷：“張螢微還有個大哥？”
　　“沒聽說過啊。”
　　許婷壹楞，“我跟她認識快四年了，真不知道這回事。”
　　“哼，看來這丫頭果然有不少事兒瞞著咱們。我猜……保鏢的事兒她大概也不會答應的。”
　　果然不出所料，張螢微打完電話去洗了個臉，回來之後，就壹臉歉意地說：“妳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家小區挺安全的，監控都是新裝的，保安也都挺負責，應該不需要專門再找個保鏢，怪浪費的。婷婷，既然都報警了，這事兒我看咱們也別管了。韓叔叔這麽辛苦跑了好幾趟，咱們把報酬給他結算了，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好嗎？”
　　許婷自然是滿肚子不樂意，她眼珠壹轉，突然指向窗外，驚叫壹聲：“文珊！”
　　張螢微渾身壹震，起來就往後廚那邊竄，腳下壹個踉蹌，撞在旁邊桌角，痛哼壹聲摔倒在地。
　　另壹個女服務員趕忙過來攙扶，連聲問這是怎麽了。
　　許婷這才站起來，瞪著張螢微，毫無半點歉意地說：“對不起，我看錯了，就發型像而已。”
　　張螢微抿緊嘴巴，先對同事道謝，跟著坐回來，不滿地說：“婷婷，妳什麽意思？嚇唬我……好玩嗎？”
　　“我就是覺得妳這麽淡定，應該沒事兒啊。誰知道妳會嚇成這樣。我還想問妳呢，妳幹嘛這麽心虛啊？”
　　“我沒心虛。”
　　張螢微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是被妳嚇了壹跳。我們店裏要開始忙了，婷婷，妳跟他商量報酬的事情吧，需要付什麽我分壹半。”
　　許婷皺眉道：“那我要是陪他壹夜呢，妳來分半夜？”
　　張螢微頓時瞪圓了眼睛，“婷婷，妳……妳也瘋了嗎？這不是妳表叔麽？妳今天這是怎麽了，趕快回去休息壹下吧。等警察抓住文珊，妳就不會這麽奇怪了。”
　　許婷恨恨跺了跺腳，拉住韓玉梁就走了出去。
　　在門外，韓玉梁說了說自己聽到的電話內容，許婷歪著頭苦思冥想，說：“我真不知道她有什麽大哥，會不會……是她父親那邊的孩子啊？可我根本不知道她爸是哪個沒良心的。這可怎麽辦？”
　　“妳先帶我去認認張螢微的家，我來想法子掏出話。”
　　許婷先是點了點頭，跟著神情壹凜，嚴肅地說：“臭大夫，妳可不許沒憑沒據就對小微胡來啊，妳隨便傷了她，最後萬壹她是無辜的，我可生妳的氣。”
　　韓玉梁笑道：“看看，妳自己心態明明也變了，小微無辜都變成萬壹，還嘴硬什麽。”
　　“誰嘴硬了……”
　　許婷皺眉說，“貨是什麽，她大哥是誰，她跟文珊的變化到底有沒有關系，這三個問題沒找到答案，小微就是無辜的啊。”
　　“這好辦。”
　　韓玉梁淡淡道，“她和那人約的晚上八點，看來是打算在飯館忙完直接出發，想知道那貨是什麽，盯梢跟蹤過去就是。至於……她大哥，到地方如果問不出來，我也有別的法子知道。總之，接下來按我的方式查，走吧，妳先帶我去看看她家，讓我認認地方。”
　　許婷猶豫片刻，壹咬牙，“好，聽妳的，我就不信這事兒查不到水落石出！”
　　等電車開出壹段，她說：“對了，老韓，為了不讓小微起疑心，妳說咱們是不是把報酬商量出來，讓她先付了她那壹半，剩下的……算是我自己的委托。”
　　“可以啊。”
　　“那妳覺得按現在的工作量，給妳多少報酬合適？”
　　“我看妳剛才對她說的那個就挺好。”
　　“啊？什麽啊？”
　　“陪我壹夜啊。”
　　“美死妳，妳才幹了點什麽啊，再說了，我是讓小微付，這個她要能同意，我……我就……我反正不信。”
　　她也不知道要賭個什麽，半路剎了車，“算了，妳個大流氓，整天惦記妹子，我看著弄個數找她要吧。”
　　韓玉梁悠然道：“好啊，那就拜托妳了。”
　　又騎了壹會兒，許婷有點不安地問：“臭大夫，好好的，妳非要去看小微家幹什麽啊？”
　　“我也就是看看，尋思能不能找個漏洞，萬壹有的話，三個問題裏，起碼有壹個就能找出答案了。”
　　“哪個啊？”
　　韓玉梁哈哈壹笑，“妳不是挺機靈的麽，張螢微要是有個大哥，妳不知道是誰，我不知道是誰，難不成，她媽也不知道是誰？”
　　“妳想直接去問阿姨？”
　　“碰上機會的話，有何不可？”
　　他淡然道，“許婷，妳要是真有心將來跟著我當幫手，就得知道，我可不是妳心裏那種大俠，我既不會為國為民，也不會舍己無私，我辦事有我的方式，能把委托的任務做好，就夠了。妳讓我查清王文珊變了的原因，我壹定做到，妳只管想好最後該給我什麽報酬，畢竟後面這些，小微可不會幫妳分擔壹半了。”
　　許婷沈默下來，壹路無話。
　　半個多小時後，電車開到新扈東北近郊的壹處多層高檔小區，許婷這才指著靠角壹個三樓，輕聲說：“就那兒，小微家。老韓，阿姨人很好的，妳……可別真傷了她。”
　　韓玉梁觀察了壹下，也許小區裏頭有監控，但外面臨街兩面，則只有壹個銀行門口裝著探頭。
　　他尋思壹下，笑道：“我看大門口那些保安攔車不攔人，走，咱們進去散散步，讓我觀察壹下環境。”